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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空间,是一张可以折叠的餐巾纸

万众瞩目之下,直播画面骤然亮起。

苏星辰依旧是一身朴素至极的白大褂。

那模样,像是刚从哪个大学的普通实验室里,随意溜达出来一般。

他的面前,实验台上。

随意摆放着几块黯淡的金属,以及几颗颜色各异的晶体。

它们看起来其貌不扬。

甚至,带着几分未经打磨的粗糙。

乍一看,与废品回收站里无人问津的边角料,似乎并无二致。

然而,此刻。

全球,无数双眼睛。

尤其是那些汇聚了人类智慧结晶的顶级物理实验室的屏幕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

“咳,设备简陋,大家多担待。”

苏星辰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球。

他随手拿起一块色泽暗沉的金属块,对着镜头晃了晃。

那金属块在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间,视觉上显得格外沉重。

但他的动作,却举重若轻,轻飘飘的,仿佛那并非金属。

“今天呢,咱们就来玩点有意思的。”

“做件‘看不见’的衣服。”

他微微偏过头,眼角眉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

“嗯,就是字面意思的看不见。”

他特意补充了一句,似乎生怕直播间的某些沙雕网友,在理解上出现什么致命的偏差。

“要实现这个效果,首先,我们需要处理一下空间。”

苏星辰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大家都知道,空间嘛,在我们日常的感知中,是非常坚固、稳定的。”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倦懒的眸子里,此刻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戏谑光芒。

“但是呢,在我看来嘛……”

话音未落。

他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了那块名为【亚空间稳定锚】的特种合金。

一种理论上,绝不应该存在于蓝星之上的奇迹造物。

因为其构成物质的致密与坚韧程度,远超目前人类已知的任何一种合金材料。

然而——

在那双白皙修长的指尖之下。

那块理论上坚不可摧的特种合金。

其触感,竟比初生的橡皮泥还要温顺,还要柔软百倍。

苏星辰轻轻一捏。

只听一声几不可闻的细微声响,又或者,那根本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物质结构被彻底重塑的律动。

坚硬的金属块,无声无息地塌陷下去。

仿佛它从未拥有过支撑自身形态的坚硬骨骼。

他随手一拉。

金属块被轻易拉长,延展性好到一种超乎常理的境地。

它失去了金属应有的坚韧与冰冷,反而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近乎液态的柔顺质感。

紧接着。

在全球亿万观众,以及无数顶尖物理学家那几乎要凝固的、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

苏星辰的手指,灵巧得不似凡人,开始急速翻飞。

那块本应坚不可摧,能锚定亚空间的【亚空间稳定锚】。

在他手中,真的化作了薄如蝉翼、柔韧异常的形态,比最听话的纸张还要服帖。

折叠。

弯曲。

再折叠。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

一个结构异常复杂、充满了奇异几何美感的崭新金属构件,便在他手中悄然成型。

构件的每一个转角,每一条弧线,都仿佛天然暗合了宇宙的某种至高法理,深邃而和谐。

“看到了吧?”

苏星辰将那个造型奇特无比的构件,对着镜头展示。

灯光之下,构件表面流淌着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奇异光泽,仿佛吸纳了周围所有的光线,又仿佛自身在发出微光。

“空间,其实就像一张纸。”

他用一种轻松的语气,仿佛在分享一个有趣的发现。

“只要你找到了正确的‘折痕’,或者说,正确的‘作用点’。”

“那么捅破它,折叠它,易如反掌。”

他指尖在构件的某个精巧节点上轻轻一点,补充道:

“当然,这个‘作用点’,一般人比较难找。”

“‘折痕’呢,也不是谁都能画出来的。”

这一刻。

全球物理学界,集体失声。

无数白发苍苍,将毕生心血都奉献给宇宙真理的学者们。

他们瞪大了浑浊却依旧闪烁着求知欲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中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有些情绪激动的老教授,身体摇晃,甚至需要身旁的助手连忙搀扶着,生怕他们一口气没上来,就此昏厥过去。

他们穷尽一生去探索,去理解,去敬畏的宇宙基本法则。

在苏星辰的手中。

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手中随心所欲的折纸玩具。

直播间的弹幕,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

并非网络卡顿。

而是屏幕前的每一个人,都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思考,忘记了敲击键盘。

屏幕上,只剩下苏星辰那张依旧云淡风轻的脸。

以及他手中那个仿佛不属于这个次元,来自更高维度宇宙的奇异构件。

苏星辰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随手之间的几个动作,究竟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多大的认知冲击。

或者说,他察觉到了。

但他毫不在意。

他放下那个被他“蹂躏”过的【亚空间稳定锚】构件,指尖还残留着金属特有的微凉触感,以及一种奇妙的能量余韵。

又随手拿起一颗散发着幽蓝色微光的【虚能量结晶体(完美级)】。

晶体内部,有无尽星云在缓缓流转,深邃而迷人,仿佛蕴藏着一个微缩的宇宙。

“然后是这个,核心部件。”

苏星辰的声音,将无数人从极致的呆滞中,稍稍拉回了一丝神智。

“用来驱动空间曲率引擎的。”

“当然,咱们这件‘衣服’用的引擎比较微型,跟传说中的星际战舰那种大家伙没法比,但也足够用了。”

苏星辰的手指在晶体表面轻轻拂过。

那动作,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温柔与专注,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瑰宝,又仿佛在唤醒沉睡其中的古老力量。

他的指尖,在光滑的晶体上开始游走,勾勒。

一道道凡人肉眼,乃至最精密仪器都根本无法看见的复杂能量回路。

被他以一种超乎人类想象极限的精度。

直接铭刻进了晶体那深邃的内部结构之中。

没有耀眼的火花。

没有刺耳的声音。

只有晶体内部的星云流转,似乎在他的引导下,变得更加有序,更加璀璨,更加富有生命力。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到了极致。

仿佛他不是在进行什么超越时代的高精尖操作。

而是在虔诚地完成一件沟通神明的旷世艺术品。

“这个步骤,手一定要稳。”

苏星辰一边行云流水地操作,一边用他那特有的、带着几分慵懒的语调解说着。

那轻松的口吻,仿佛是在提醒幼儿园的小朋友,画画时不要把颜料涂出框外那么简单。

“不然的话,铭刻进去的能量回路,只要出现一丁点微不足道的偏差。”

“将来空间褶皱就会变得不均匀。”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认真思考,用什么通俗易懂的例子来解释这种“不均匀”的后果。

“嗯……打个比方。”

“你要是穿着这种有瑕疵的衣服,进行空间跳跃。”

“可能会出现一些小小的,无伤大雅的意外。”

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淡然语气说道。

“比如,你的左脚还在原地,右脚可能已经跑到月球上啃月壤了。”

他顿了顿,甚至还认真地补充了一句:

“前提是你能扛得住真空和低温环境。”

“月壤的口感,据说还行,挺磨牙的。”

“或者,上半身没事,下半身被随机切片。”

“然后均匀地分布在太阳系各大行星的公转轨道上,也挺别致的。”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给未来的天文观测,提供点新的研究素材。”

“比如,‘论人体组织在不同行星环境下的自然降解速率及其形态学研究’,多有学术价值啊。”

直播间。

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连心跳声都仿佛消失了。

这片死寂,持续了足足三秒。

三秒之后。

“卧槽!!!!!”

“卧槽槽槽槽槽槽!!!!!”

“我他妈看到了什么?!上帝啊!耶稣啊!玉皇大帝啊!三清道祖啊!谁来救救我的世界观!它崩塌了!!”

“左脚原地,右脚月球?!啃月壤?!这他妈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苏神您确定您不是披着人皮的魔鬼吗?!”

“苏神!我承认我以前对科学一无所知!我以为科学是严谨的,是枯燥的,没想到还能这么……清新脱俗?这么别致?!”

“前面的,别说了,我已经跪在牛顿、爱因斯坦、普朗克、薛定谔……所有我认识的物理学家的坟头上了!不,我直接把我家的物理课本全烧了!祭天!”

“随机切片……均匀分布……还他妈挺别致……我他妈当场就想表演一个原地裂开啊!苏神求求你做个人吧!给我们凡人留条活路吧!”

“【管理员提示:请大家文明发言,理性讨论,不要人身攻击……虽然我他妈也想喊卧槽!并且已经喊出来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我说我在给未来的科技之神,不,是创世神上香!提前预定一个好位置!”

弹幕如山崩。

如海啸。

如积蓄了万年的火山,于此刻轰然爆发。

瞬间将整个直播屏幕,彻底淹没在一片白茫茫的文字海洋之中。

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卧槽”了。

而是混合着极致的惊恐、难以言喻的荒诞、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对未知力量的极致震撼!

当然,还有一种莫名的,让人头皮发麻却又忍不住期待的……兴奋?

苏星辰瞥了一眼几乎被白色字符彻底覆盖的屏幕。

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几不可见的,带着些许玩味与满意的笑容。

他轻轻拿起那枚已经被成功铭刻好内部能量回路的【虚能量结晶体(完美级)】。

对着镜头,随意地晃了晃。

晶体内部的星云图案,似乎比之前更加灵动,更加深邃,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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